作为主要的研究者之一,对此,朗道先生心知肚明,也并不避讳与阿达民讨论此事,在他看来,这位掌控盖亚净土大区的管理员,对所谓“永生”,所谓“自我意识之迁移”,认识还不够透彻,甚而会产生误解。
“阿达民先生,对于‘意识迁移’,你可能还有一些不太到位的认识。”
无须拐弯抹角,列夫*达维多维奇*朗道在座位上,语调平缓:
“在您看来,将一个人的自我意识,从脑迁移到‘意识模拟器’,就如将一件货物,从A转运到B这样简单;
这样想其实也可以,但,你是否想过,一个人的自我意识,这种存在,要怎样定义其边界,才能确保其完整的从A迁移到B,并加以验证;否则,且不说你本人必定疑虑重重,不敢采用,就连眼下的活体实验,效果都无法确定。”
“这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朗道先生,我以为,根据‘意识模拟器’与‘脑外连’的相关资料,其可靠性是有保证的;
只要在这一过程中,当事者的自我意识,始终在运作,那么,其实并无须任何外来的检验、或者确认,当事者自己便能做出判断。
即便考虑到睡眠,意识活动,会有一定规律的活跃与静息,我也有办法监控这一过程,在可靠性方面,并不劳您费心。”
一个人的意识,如朗道先生所言,从A到B,这种操作如何确定有效。
倘若这一过程中,有人类参与,那么的确存在各种无法预知的风险,但,既然这一切将会在“盘古”的监控下,以完全自动化、无人化的手段去进行,作为当事者的自己便没理由怀疑其有效性。
至少,不用担心“自我”因睡眠而遇害,甚而被替换为“拷贝”。
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如何判断其是“我”,而非“拷贝”,自身的思维判断终究无用,而需要切实存在的客观保障,在这方面,方然没有什么顾虑。
包括眼前的朗道先生在内,都没机会直接参与到这一过程中,也没机会做手脚。
但朗道所言,并不是阿达民想到的风险:
“风险,或许可以控制,我对这一点并无很深入的研究。
但是阿达民,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就只是流淌在脑组织中的生物电,这种认识,是很有局限性,你是否认为,将这种无时无刻不在流淌的生物电,导入‘意识模拟器’,就是将一个人的‘自我’,迁移成功了呢?
那我必须得提醒你,‘记忆’,脑组织中的突触讯息,乃至化学物质的变动,这些,也是意识的重要组成部分;
意识模拟器,至少到目前为止,并没有能力将这些一并迁移、承载。”
说到“记忆”,方然确有一点意外,他看着朗道先生。
“‘人是一种活在记忆中的生物’,这句话,你想必也听到过,但,如何理解呢?
自我意识,正在思考的这种存在,如果说这就是一个人的‘自我’,当然可以,除此之外一个人的身体当中,并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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