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拜托“盘古”或者ASA,总归是做不成的,必须亲力亲为。
强人工智能也会有做不到的事吗,譬如,研究人类的内心活动,阿达民认为这一判断基本正确,但不是因为强AI注定做不到。
迄今为止,对人脑的思维活动,GPL大区的研发机构成果寥寥,并未触及其实质。
即便“意识模拟器”已接近实用,甚而,能将一个人的自我意识迁移其中,也并不代表GPL的白大褂们已洞悉思维的奥秘。
一边这样想,一边聆听叶夫根尼娅的诉说,方然尽量让自己专注。
“规则实行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滨海边疆区全境,都不会再有新生儿,现在民众的抵触情绪还是很大吗?”
“情绪还是有的。
不过,坦率的讲,我们也没办法抵制规则;
至于我个人的观点,虽然不清楚您出于什么动机,而颁布这规则,但如果新生儿有自己的意识,有选择的权力,恐怕也并不希望降生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这样讲是有些悲观,只不过事实如此。
就在我供职的学校里,幼年的儿童,全都没机会见到汽车,火车,轮船和飞机;
念中学的大孩子们,难以读懂历史课本,在体育课上的表现也相当笨拙,地理就更无从谈起;
至于大学生,哦,几年来滨海边疆区的大学教育,接近荒废,但哪怕没有这一切困难,脱离现实世界,脱离人类社会,很多知识与技能也会变成空中楼阁。
生活,眼下是可以维持。
但假以时日,滨海边疆区继承的一切,都将会消亡。
阿达民先生,我不知道,您维持治下大区的人类群体,是出于什么动机,但我所说的这种情形,您想必是很清楚的;
用不了多久,人类文明,就将消亡,您难道不担心吗。”
“文明将会消亡,是吗。
那么叶夫根尼娅女士,你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办,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
如此直率的问话,让叶夫根尼娅*卡纳耶娃很意外,她根本没指望阿达民会认真对待自己的诘问,一时语塞。
“好吧,这问题有点大。
那么我换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盖亚净土大区的管理员,和你们这些民众,还是不是同类。”
同类,什么意思,这问题的答案,显然不会是生物学视角的“YES”这样简单,年轻的女人注视着面无表情的“阿达民”,看着这具外观像人,其实却是钢筋铁骨、力大无穷的生化仿真躯体,不自觉的咬住嘴唇。
地位如此悬殊,自己和无数民众、与阿达民,还能算是同一个物种,还能算是同类吗。
似乎很难回答的问题,让女子眉头蹙起,片刻后,才低声拒绝:
“我认为在这一问题上,自己的观点,没有意义。”
“管他有没有意义,是,还是否?”
“我不知道。”
没有刻意回避,事实上自己就是这样想的,叶夫根尼娅*卡纳耶娃直视对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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