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是如何奢华的宴会,也会有停息的那一刻。
那天晚上,兄妹四人一直聊到半夜十一点钟,考虑到这里头毕竟还有个未成年人,他们决定暂时就此打住,各自回家去。公孙仁一幅没睡醒的样子,踉踉跄跄地从旅馆走出去,竟然连一声再见都没说——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怪事。似乎他这一天的状态一直都不怎么好,精神恍惚。至少以公孙智的视角看过去,这已经不再是那个英明神武、雷厉风行的部长,而是一个神经孱弱、无法支撑自己思维的精神病人……
这只能说明一点:他们前一个月的计划,已经初见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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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大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他似乎被病症折磨得不轻。照这个状况下去,只要我往上面递一张报告,国土安全局的人自然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把他换掉。至于这最后的那一步……我个人觉得,做不做也无所谓了吧?”
昏暗的街道上,公孙义和公孙智二人并排行走着。天空黑得无比深沉,隐隐透出一种不容亵渎的味道,在这种背景之下密谋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股名为“背德”的情感开始渐渐在公孙义心中渲染开来,使得他竟然难得良心发现了一回,并开始替自己的大哥求情。
说到底……他想要的仅仅只是权力本身,打心底里,对现在这手足相残的一幕并没有什么好感。只要能保证他得到部长的位置,公孙义还是十分乐意放自己大哥一马的——毕竟前者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身为兄长,他对每一个弟弟妹妹都给予了相同的关怀。公孙义是蛇蝎心肠,但还没到六亲不认的地步,如果可以,他更希望保持现状。
可公孙智不同,这家伙是真正的丧心病狂,无所不用其极。莫说亲兄弟、亲姐妹,就算他日后有了子嗣,而为了达成目的,需要他把儿子给宰了,他肯定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没办法,世界那么大,七十亿人口里出这么一个奇葩,也属于小概率事件,并非完全不可能。
“……”只这一句话,公孙智就听出了他二哥的弦外之音,并在心中默默地确定了自己以前对他的预测:此小人也,共图小利时或许还有用,一旦有大事……切不可与之共谋。
他微微转过头去,金丝边框的眼睛中,一双冰蓝色的眸子熠熠生威。
无数阴谋诡计涌上心头。
“这么说,二哥是要放弃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这……怎么说呢……你看,我们毕竟是兄弟,从小就是一起长大的,他现在已经这样了,已经对我们没有威胁。只要我往上面送积分报告,如实地说明大哥现在的身体状况……”
“现,在,的?”公孙智很少见地打断了他兄长的话,一转攻势,直看向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二哥,你我都不是这方面的专业医生,无法给出一个切实的判断。大哥现在的精神状态?滴液的效用只是‘增大’目标人物患上脑炎的概率
,注意,是‘增大’概率,而不是百分之百。也就是说,其实并没有什么人保证过他一定会患上脑炎,他也完全可以通过自我表演,来欺骗我们,使我们相信他确实已经有了癫痫的初步症状。”
“欺骗?!”一听到这种可能性,公孙义的神色也是随之一变,方才流露出的那一点点慈悲瞬间消失,再度变成了得知威胁之后的不安和狰狞,“四弟,这……以大哥的为人,不太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的?”听他的语气,公孙智明白这颗善变的心又一次被自己撬动了,接下来,自己只需要给他增增压即可。不过须臾之间,脑中电光火石,一套完美的说辞便是脱口而出,“你可别忘了大哥的名号……叫做‘仁鸩’,与你这‘义毒’相比,亦是不遑多让。我们的名号都是在加入组织的第一年内被确定下来的,你倒是想想……大哥当初是做了什么事情,才会获得这种诡异的称号?”
“再者说,撇开道德因素……大哥本身人就不笨。他完全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们计划的一部分,然后故意装出一幅病弱的样子,试探我们的反应。二哥,你可能会觉得我是万能的,但其实我不是……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按时服用我送给他的那些滴液。我们现在的所有计划,都建立在一个大前提之上——大哥的生活规律必须和我们假设的别无二致:他得按时服下滴液,按时到达工作岗位,每天在高强度的精神压力之下工作……”
“可万一,他没有这么做呢?万一他没有服用滴液,而是故意在我们面前装出癫痫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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