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赶回吊丧。他坐在弟弟的床前大哭一场,取下弟弟生前最爱的琴,想为弟弟再弹奏一曲,但奈何却怎么也无法成曲,遂将琴掷在地上,大声悲呼‘人琴俱亡’。”
清秋听完,有些感慨:“想来他们兄弟关系是极好的。”
“是啊,极好的。”宇文涵点头应道,看着手中的折伞,也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他有些自嘲的笑道,“朝兄,你可知身于这帝王家是如何的身不由己?我父皇更是常常教育我,说这帝王最是孤单,更不可能有亲人,朋友。而我那三弟近年来为了这太子的位置更是在暗中频频作妖。”
“说实话我真的羡慕王氏那两兄弟,我也不相信父皇的话,哪怕是只有一两个朋友。所以朝兄大可不必如此提防于我,我……”
小清秋看着宇文涵的眼睛,很是清澈,他没有在那其中感觉到其他东西。但他还是摇头:“我不喜欢麻烦。”
听的这话宇文涵有些失落,“无妨的。”
看着宇文涵很是黯然的神色,小清秋没来由的感觉有些愧疚。说实话,他一个二境的小剑士居然能让这大明太子一而再的过来拜访,宇文涵真的已经很不错了。
但也因为自己不过是一个二境的小剑士,如果真的卷入这皇室的纷争中,又如何能全身而退?恐怕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小清秋想了想,旋即看着这宇文太子笑着说道,“我们还算不上朋友,至少现在不完全是。”
宇文涵愣了下,但还是好奇的问道:“为什么?”
小清秋也不再答话,笑了笑,重新看向了窗外。
宇文涵默默咀嚼着朝清秋的这句话,突然他也笑了起来,倒也没再说话,而是陪着清秋一起看向了窗外的街景。
随着马车停下,那护卫的声音也从前头传来,“公子,到了。”
宇文涵点点头,牵着清秋从马车上下来,少年倒也任他如此牵着,不曾将手抽开。
下了马车,一个高达百丈的山岗映入眼帘,隔着山岗,隐约还能听道远处传来阵阵涛声。
宇文涵面带笑意的看向小清秋,拉着他便往山岗上走去,因为将近黄昏,这山岗上倒是无甚行人。
“这里名叫雨花台,朝兄就要走了,来了金陵其他地方不去倒没什么,但总要来这看看。”
两人登上这百丈山岗,向远眺望,整座金陵仿佛尽收眼底,一座身披苍翠的高山傲然耸立在江边,涛涛江水不断冲击这高山,声声涛声伴随着夕阳的余晖,让人很是心旷神怡。
“那是钟山。”宇文涵笑着向清秋解释着。“传言当年那大梁天监年间,道宗的一名天尊云光法师在金陵城南石子岗高台讲经,感动上苍,天雨赐花,天花化作五色晶莹的石子。这则故事经历代传播,于是传到了现在台名为雨花台,石名为雨花石”
小清秋点着头,“想不到这雨花台居然还有这等故事。”
“当年这雨花台曾有过诸多帝王亲临,更是为此亲自题诗,文人墨客更是在此留下诸多名篇。可惜年代久远,那些诗词大多也消散在了岁月中,只有极少数流传下来。”
宇文涵摇摇头,看着远方的钟山,伴随着天上的夕阳,此刻的钟山显得格外雄壮。
宇文涵突然看向小清秋:“朝兄,我若为帝王当是那第一流的明君。”
清秋愕然,看着眼前这个大明太子,旋即轻笑了一声,“嗯。”
宇文涵对这不热不冷的回答倒也不在意,而是好奇的问道:“朝兄,你可有什么愿望。”
小清秋对于这个问题也不做回答,只是轻笑着抬起头,望向了宇文涵刚刚看着的方向,默默的握住了腰间的四两。
宇文涵看着清秋那有些迷离的眼睛,他突然明白了少年的想法,大笑着转过身看向了原来的地方。
落日之下,钟山龙蟠,金陵虎踞。
“当是人间第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