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一十三．体味

    在我的印象里，太后是个精明又古怪的老太太，她很喜欢管各种各样的事情，并不喜欢我的存在，可为什么这一次居然如此卖力地掺和这件事情？我努力地想要掩饰内心的惊讶，但那些话还是不由自主地冲口而出：“太后一直都派人监视着我？”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那些人在必要的时候会保护你的安全。不过哀家这么做，也是经过了皇上的同意。”太后慢条斯理地继续道，不等我开口，她摸了下自己的额头，淡淡道：“哎呀，人老了，眼睛花了，脑袋也就不好使了，免不了就有看错的时候。不过哀家相信，你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表现出来的就是你最真实的一面。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哀家都会尊重你的决定。但女人这一辈子，遇到个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不容易，皇帝他……从前哀家认为他鬼迷心窍，现在看来你的身上的确有不少可取之处。他为你做了这么多，难道你真的忍心将他丢到一旁吗？”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接太后的话。想不到她朝着身后招了下手，笑道：“好吧，今天天气不错，你倒不如抽着这个机会多陪陪皇帝。哀家想去看看自己的小孙子，用过了晚饭之后，哀家会派人将皇孙给你送回去的。”

    直到那些人簇拥着太后离去，我才勉强回过神来，苦笑着摇摇头，心里多了些莫名其妙的滋味。若太后当初没有将白霜霜硬推到我的面前，就不会有后来的种种，更不会有最后的悲剧。现在想要挽回，只怕什么都晚了。我和李适怎么可能呢？深深叹了口气，在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之后，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不能否认，美丽的容貌的确让我占尽了便宜。李适对我如此热心，只怕也因为我的这张脸吧？这是上天注定的，我没有办法选择改变，但一旦我红颜老去呢？在我看来，他他喜欢的并不是我这个人，而只是我这张精致的脸，他所谓的爱也并没有那么伟大。

    “太后是不是为难你了？我没想到她会出现。早知道这样……”李适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很自然地开始了和我之间的对话。

    我很自然地躲开了他的手，“没有啊，她老人家大概是因为太想丑丑的缘故吧。不过她的确说了一些……让我觉得很意外的话。”

    “我们可千万别辜负了这大好的春光，一起四处转转。正好散散心。”李适轻松地望着我，再度拉起我的手朝着山上走去。

    男女授受不亲这样的话完全无法阻止李适的热情，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开心，像个大孩子一样跑来跑去，时不时停下来指着远处的风景给我看。我当然不会放过任何想要努力说服他的机会，告诉他其实远处的风景远比自己所处的地方更美。

    “难道你是在故意暗示什么吗？难道你没听说过，你在看风景的时候，别人也在看你吗？或许有些人认为远处的风景很快，但是……我认为自己身处的地方才是最美的。”李适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显然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逼我妥协。

    他这是在跟我*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那算我说错了话。……时间不早了。我想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但我的话头却硬生生被他顶了回来，不等我再多说什么，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淡淡道：“我知道现在不能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你知道我从来不会做让你觉得为难的事情。可我对你真的是情不自禁……我是很认真的。因为我经常会莫名其妙地很想你，忍不住去见你。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过的感觉。若是你不肯让我见到你，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玉儿，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在这个世上，除了你之外，没有任何人会让我动容！”

    这么火辣辣的话语一本正经地从李适的口中说出来，一时间让我束手无策，望着他真诚的眼眸，我很想让他开口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他再一次的恶作剧，仅此而已。但没想到他反倒更加认真地看着我：“你不必急着回答我的问题，问一问你自己，难道你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吗？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我，你会不会伤心难过？我只是希望，每天从梦中醒来之后，能第一个看到你，仅此而已。”

    “我想……我想这个问题有点儿……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我结结巴巴地开口，心也跟着狂跳起来，一时间整个人都像是傻掉了。所幸的是李适似乎并没有就这个问题继续下去。我叹了口气，将脸转到了一旁。

    李适反倒笑了起来，他站在我的面前，努力地圈住了我的肩膀，淡淡道：“我想你还有的是时间改变主意。因为我不能强求你什么。不过，为了不让你太闲着，我想安排一个人到王府里住几天，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接受？”

    “皇上金口一开，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得不去做的？”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这件事情。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不会又准备塞个大麻烦到王府去吧？我可不想自己的日子过得那么多姿多彩。

    “你是怕了吗？其实……朕安排过去的，是朕的一个表亲。”李适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望着我，似乎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尴尬和不情愿。

    这大概又是一个准备送到宫里的秀女吧？我的心底里叹了口气，脸上却不得不撑起笑脸道：“是吗？那可是我莫大的荣幸，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喜欢跟我在一起了？”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眼下我还要保留一点儿神秘比较好。”李适笑眯眯地望着我，却并不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跟我讨论下去。

    “这么说……又是一位对皇上有心的人吗？皇上何必塞给我这么一个烫手山芋呢？”我无奈地瞪着李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