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偲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无能,在稍稍的颓丧之后,高举了双手,四下环顾着想要找到黎凰的所在。
“还请黎凰道友放我一马。”花偲高声喊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对姑娘心怀浪荡之意。”
花偲将这一句话反复喊了几遍之后,眼前那充满敌意的自己渐渐淡了下去,周围的景色也恢复了正常,于是花偲回过头来,终于看到了在不远处安然端坐着的黎凰。
——徐兢早已为黎凰搬来了桌椅,甚至招呼这客栈小二奉上了茶点,而那客栈小二知道眼前这事由黎凰而起,便自然会由黎凰终结,于是对这些吩咐毫无异议,更是无比殷勤跑前跑后地伺候着。
继而花偲便看到了这空地另外一端的方回。
方回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肌肉怪物,挥舞着手中巨棒,气喘吁吁地往着一片空地使劲敲击着,明明那棍棒落处是一片虚无,但是方回却总是做出一副被巨力反弹了的模样来,不但脸色苍白,甚至连脚步也都有些踉跄不稳了。
“这是……何等手段?”方回的表现让花偲大吃一惊,声音颤抖着,就将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
“一些小小的幻术而已。”黎凰笑着开口,“人的肉身会做出什么反应,与他看到的和感知到的事情密切相关——你看到了阳光刺眼,便会想要眯起眼睛,你见到了拳头当面而来,便会绷紧全身的肌肉意图迎战或避让……那么更进一步的话,你觉得自己被人砍了一刀,那么刀口之处便会生疼,你觉得你的眼前是一座难以撼动的大山,你的拳头便会软弱无力。”
“就好比一个人受了重伤,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死了,那么哪怕这伤口其实没那么致命,他也真的可能命不久矣?”花偲理解了黎凰要表达的意图,不由地有些心惊肉跳。
“正是如此。”黎凰点了点头,同时抬手一挥,在她的身边出现了一面水镜,那其中的画面飞沙走石,巨响连连,好不热闹。
“这是他以为自己所经历的场面。”黎凰狡黠地微微一笑,竟流露出一丝让人心痒的可爱来。
围观之人一片哗然,甚至拥簇着上前了一些,不知是想要看清那水镜之中的场面,还是想要借机离黎凰更近一些。
黎凰察觉到了周围那些骚动,屈指一弹,那水镜便飘了起来,悬在了方回的头顶,并与他的动作严格同步。
那水镜之中,方回的面前是一个与他自己同样强大,甚至还要更加强大一些的肌肉怪物,双眼赤红,下颌突出,利齿亦露在嘴唇之外,正咆哮着挥舞着一根巨棒,欺压得方回根本就无法还手,只能被动迎击抵挡,然后被狠狠地拍落在地。
“这……”看清了方回所面对的怪物的形貌,花偲一时间竟是心惊肉跳。
——蓬莱那入门之试中出现的镜像只是比本尊的修为高上一线,并且在成型之后也不会有所改变,于是一些藏有底牌之人往往能够取巧过关;但是眼下黎凰为方回所设的幻象之中,那作为对手另一个方回,摆明了正在越变越强。
“这比蓬莱那幻阵还要难缠,根本就是压倒性的实力差距。”花偲的背上布满了冷汗,转头看向黎凰之时,更是连脊梁骨都弯了下来。
“你是不是想到了蓬莱那入门之试?”看到花偲脸上的表情,黎凰已经心中有数,“我这幻阵,与蓬莱那入门之试只是表面上相似,本质却截然不同——入门之试试的是一个人对于自我真正实力的认知,以及超越自己的决心,那所谓的分身,其实只是总结了之前那些争斗之中你所表现出来的本事,并刻意还原了而已。”
“我所施展的手段,其实只是利用最为普通的水镜光影,在他的意识之中埋下了一个引子,以引出他心中所恐惧的事物来。”
“所以,那其实正是方回自己假想出来的敌人——他的心里越害怕,越没底气,越觉得自己会输,那么他所假想出来的敌人便会越强大。”
“所以,他挥出一击之后,便会错觉自己这一击已经被人破解,被人强制性地压服,而后他的肉身便会做出被压服之后的种种反应。”黎凰解释到此处,勾着嘴角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我想,你也应该清楚,全力进攻之时,一切灵力功法,肉身力量……陡然倒转的话,所会带来的伤害能有多大。”
“他不断地进攻,不断地强行逆转自己的攻势,身体承受的伤害让他错觉自己是真的受到了强力的反击,他便会觉得眼前的敌人越发强大……”花偲领悟到了方回所经历的一切,一股后怕涌上心头,甚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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