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到那个时候,可一定要上这……叫啥?琼花冻?”桑刚的手里端着小碗,碗里一团漂浮在汤水里的,仍在缓缓聚散离合的淡黄色的胶体,隐隐散发着荧光,胶体里头凝固着几朵小小的六瓣白花,看起来如同刚从枝头落下的琼花,在飘摇的过程中被一团琥珀凝固住了,这才成就了这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的刹那永恒。
作为一道席间开胃的甜点,而这琼花冻的滋味和功效也是相当地独特——入口之时有草木的清甜,回味起来却又是浓郁的肉味,而后这食用之人就会觉得自己那入道之后便整个儿都无用了的胃部,如同被人轻柔地推搡着,并渐渐从逾时千年的沉睡中苏醒过来一样,咕噜咕噜地就变得空虚了起来,迫切地想要大吃大嚼,好填满这种空虚。
于是桑刚觉得自己在吃过这琼花冻之后,后继吃遍天差人端上来的每一道菜肴,似乎都变得更加美味可口了一些。
“哈哈,这琼花冻在以后的宴席上可是标配。”吃遍天笑了起来,同样心满意足地将手中的那碗琼花冻倒进了口中。
……
单乌暗搓搓地从琉京回到了自己在沼泽地中留下的营地,然后段二那些下属的回报,让他的表情很有些兜不住了。
“你说吃遍天在我离开隧邺城之后,过来了一趟?”单乌的声音都有些高了,“然后还让你们带着去看了那圈养蛮物的所在?”
“呃,是的……”段二回答,“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的这些要求,但是他说既然他能使用这传送阵来到这里,就说明他是统领可以信任之人,也就是说,他的一切要求,都可以算是统领的意愿。”
“那个时候我们联系不上统领,而他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段二一边说着,一边擦着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生怕自己的这些应对让单乌觉得不爽——如今的他,不怕自己被单乌丢去喂养蛮物,却担心单乌将他驱逐出这廿一营。
“嗯,那个时候我在琉京,以你们的修为使用这些普通的传讯令牌,不经中转,的确难以联系……是我考虑不周,只想着我自己反正回转方便,却没顾虑到你们的联络之能。”单乌点了点头,拍了拍段二的肩膀,“这事与你无关,你顺着他的意思做也是对的,现在,你告诉我他来了之后都做了些什么。”
“他就在这里看了一下那处传送阵的端口……其实也没怎么看,主要就是在跟我们扯皮,然后也不管我们同没同意,就一阵风似地卷着我们往蛮物们那头掠去。”段二说着,然后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场面,以至于他的脸色看起来也不怎么好看了。
“在蛮物那边的时候,他……在听我们说过那些蛮物的表现之后,自己跳进了场中抓了一只新生的蛮物……摸捏了半天嗅了半天之后,吃了一口……”段二的嘴角抽搐着——段二曾经亲眼见过了那些蛮物的产生过程,知道其中有一些曾经是廿一营里活生生的修士不过现在已经算是尸体了,也知道这些蛮物身上有什么东西是断断不能触碰的,所以他在看到吃遍天试着啃那蛮物的时候,恍惚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人跳进了那腥臭的沼泽地里,然后一把提溜起一截已经泡到腐烂了的浮尸,并毫无顾忌地塞进了嘴里。
“呃……真吃了?”单乌的表情也忍不住一僵,他依稀回想起了自己在那沼泽地里啃了满嘴泥的经历,忍不住就觉得有些反胃想要呕吐了,虽然他现在也根本吐不出来什么。
“嗯,我看他先是舔了一下,然后就摸出一把小刀来开始试着片开那蛮物的皮肉甚至内脏,片下的东西都被他放进了嘴里,有的嚼了嚼就吐了出来,有的……我就看他眉开眼笑地咽下去了……”段二继续说道。
“这些过程就不用说这么详细了。”单乌打断了段二,“你说他之后又干了些啥吧。”
“他的表现看起来好像是找到了什么绝世的美味一样,绕着那被他分拆了的蛮物说了好几句暴殄天物,然后就吩咐我等一定要好好照看这些蛮物之后,就又抓走了几只不同成熟度的蛮物,连同先前的那只蛮物一起打包带走了,说是要回去好好研究一番怎么炮制那些蛮物……”段二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向单乌陈述这件事了。
“不得不说……那位前辈,完全没有辜负他的名号。”段二只能以这句话来总结自己的心情。
而单乌默默听完,转过身扶着墙角,想吐又吐不出来地难过了半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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