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要是她的孩子没死……
酒入愁肠,万断情殇。
满座觥筹交错,只一人颓然失意。
岳淡然从前从不贪杯,今日却放开酒量,在座的无不愕然,自以为她是因为妒忌岳思卿而举止失态。
苏丹青看在眼里,痛在心头,却也束手无策。
宴罢,岳淡然遣了服侍她的木香白术;午夜时分,疼痛如期而至,手指伸向木盒,终于还是缩了回来。
忍吧,忍忍就过去了,多活七日总是好的。
整个人被一点点折腾光了力气,内功外功泄成虚。
生死不能之时,岳淡然竟闻到空气中弥漫起让人消沉的气味。
明知是迷香,她却无能为力。
身子因为药力的麻醉动弹不得,意识却因剧痛还残存三分。
朦胧中似乎有人偷偷跳进她的房,一步步迈近她的床。
旧人哭,新人笑,不远处的洞房,苏丹青与岳思卿也是彻夜难眠。
苏丹青一闭上眼,所见的都是岳淡然那张憔悴绝望的脸。
岳思卿自然知道他辗转反侧的缘由,在黑暗中露出一个讥笑,起身柔声问了句,“夫君是睡不着吗?”
苏丹青满是愧疚,“吵着夫人了吗?”
岳思卿披衣下床,轻手轻脚地点了灯。
苏丹青忙起身将人扶回床上坐了,哀声长叹,“今日宴上,瞧着淡然的脸色实在不好,一想到就睡不着。”
岳思卿也陪着他愁眉苦脸,“妹妹怕是伤心了,这些日子她虽硬撑着颜面,其实心里还是盼着夫君向她赔礼服软。那丫头自小就是偏激的性子,吃软不吃硬,不如今晚你我用个苦肉计,挽回她的心吧。”
“什么苦肉计?”
“洞房花烛夜你扔下新娘跑去看她,但凡是女子都会动容的吧,想来她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冷着脸赶你出门了。”
苏丹青自觉有理,心下却还有些犹豫,“今天是你我大喜之日,我怎么能扔下夫人?”
“要是你们和好如初,我也能放下心头大石,彼此解开心结,皆大欢喜。”
苏丹青感念她的善解宽和,禁不住将人拉到怀中,“夫人贤良如此,能娶到你们姐妹,我真是……此生不枉。”
岳思卿依偎在他怀中,心中暗笑道:娶是娶得到,留不留得住,可不好说。
二人缠绵几许,苏丹青便辞了岳思卿,一路往岳淡然处来。
他之前就料定岳思卿也是彻夜未眠。
她房里果真亮着微细的灯火。
苏公子心里一喜,放缓了脚步,偷偷从门缝里瞧,灯火下竟有一条长长的影子站在床前,一件件除衣。
居然……是个男人!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瞧,那宽衣解带往床上扑的不正是岳思凡吗?
而此时的岳淡然正躺在床上,看起来并非神志不清,也丝毫没对岳思凡的不堪举动有所制止。
莫非这二人是在偷情苟且吗?
苏丹青看到的一幕太冲击了,吓得他连退了好几步,脚下一软,颓坐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远远不是真相的全部。
岳思凡的确心怀不轨潜入岳淡然的房中欲行猥琐;岳淡然虽软的连大声说话都不能,却还是咬着牙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否则,她会要他的命。
岳思凡也疑惑自己为什么下不了手。明明是软成一滩水的人,她浑身散发的戾气却是他从前从没见过的;面对如花似玉的脸庞,玲珑姣好的身子,心里又动了念头不想走,左右挣扎,一时犹豫着该去该留。
子时将至,疼痛从全身的骨缝中渐渐隐去,岳淡然从喉咙里发出如释重负的喟叹。
屋外的苏丹青再也矜持不住,推门闯进房里。
岳思凡已打定主意死在牡丹花下,扑到床上做轻薄的恶事,被苏公子突如其来的闯入吓得横滚下地。
苏丹青只在门口就望见了衣衫不整,虚弱战栗的岳淡然,越发将所见的一切都错了意。
岳淡然全身透湿,眯着眼叫苏丹青一声,喉咙却被胸口的闷气顶住发不出声。
苏丹青走到床前时眼前一片模糊,他望着岳淡然,心里盈满了化解不开的酸苦;跌跌撞撞转身出门,撞倒了桌上的杯盘茶碗。
应声而来的木香白术揉着惺忪的睡眼,也将这一室不堪瞧在眼里;二人都惊诧的不知所措,看向岳淡然的眼神也充满恶意。
苏丹青逃似的奔出房门,木香白术也慌乱地跑了出去。
那三人的目光却像烙铁一样烙进了岳淡然的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