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肃扬眉,“我说错了吗?”
你没错!
末善打定主意不再和他说话,这些大少爷,她真真是怕了他们了。
“怎么不反驳?”
她撇撇嘴,她敢么!哪次反驳他不是立刻翻脸拂袖走人的?
见她低头不语,萧肃只当她是心虚,气焰更盛,“藿栖迟是什么人,你也敢惹,你不是蠢是什么!”
“我……”
末善在心里打了几圈腹稿,都没有找到合适合理的词搪塞过去,最终还是乖乖的闭上了嘴巴,有些事情,不说还好,一说,恐怕只会越描越黑。
萧肃见她半天憋不出一句话,声音软了下来,“伤还严重吗?”
他不继续追究,末善本就意外,听他的语气温柔,她更是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严重不严重。”
萧肃显然不相信,拎着末善来回转了两圈,怎么看怎么都像伤势未愈,“你就不能多养养身子吗,不来赚那点寒酸的钱,你心里就不舒服是不是?”
寒酸……
末善无语凝噎,公子哥的口气果然够大,她这种只能体会世间疾苦的穷苦人民,还指着那点寒酸的钱过日子呢。
沉住气,小心翼翼的试探他,“你来找我有事吗?”
萧肃的语气顿时很不自然,表情别扭起来,眼睛并未看向末善,“丁叔炖了乳鸽汤,让我拿过来给你。”
不等她拒绝,他又匆忙补了一句,“这是母亲的意思,跟我没关系!”
末善心中腹诽,她当然不会以为是他好心,甚至专程跑一趟就为给她送汤,不过嘴上依旧客气满满的向他道谢,“哦,那还真是麻烦你了。”
算她识趣,萧肃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我就是顺便,谈不上麻烦。”
那就好!省得平白无故的欠下一个人情来,她还都还不起。
两人又无声的站了一会,直到背后一道凉薄的身影破坏了此刻的静谧。
大半个月没有见到他,末善似乎是已经忘了眼前这个变态的男人带给她的压迫感,在藿宅,不管身处哪个角落,她无时不刻的感受着那种近乎绝望的情绪,差点郁郁而终。
而此刻,即使事隔多日,当他就站在那里,末善俨然又感受到了那种快窒息的痛苦。
她皱眉,心中苦叫不已,韩蛟不是说他到缅甸去找珀奈了嘛,这个骗子!
藿栖迟气势汹汹的走近了过来,却直接忽略了一旁的萧肃,朝着身后的苏世问,态度恶劣非常,“谁允许她来的!”
末善听闻愤怒不已,她当然不会天真的以为,到这个时候,藿栖迟口中说的“她”指的不是自己。
这杀千刀的,捅了她一刀,丢她下地牢,这些都算了,现在居然还想炒她鱿鱼,把她赶出洲季,还让不让人活了!
那一头,见末善不啃声,藿栖迟的火气也冒了上来,看来是他最近没空动用武力,对她太和颜悦色了,他就走了几天,她居然又敢甩脸子给他看。
他的脸色阴鹜,拽过她一刻不留,末善吃痛,拖着步子不肯挪动,越退越后。
末善的每一分表情萧肃都看在眼里,一直沉默不语的他突然一步上前拦住藿栖迟的去路。
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仿佛在火光四射的空气中蔓延开来,战争一触即发。
末善觉得自己一定是惊吓过度,否则怎么会感觉大脑缺氧,气短胸闷,她一把拉回萧肃,这个人今天出门忘吃药了,对她冷嘲热讽就算了,居然还去寻衅藿栖迟,他不要命了?
眼看藿栖迟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不望牵连无辜,苏世问赶紧朝末善使了个眼色,她岂会不懂他的意思,不动声色的接下,主动的朝藿栖迟靠过去几步,完全无视了同样拉下一张脸的萧肃。
本以为这样就能化解一场干戈,不想藿栖迟却猛的甩开她,转身就走,末善一个踉跄没站稳,还好萧肃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恰巧藿栖迟这时回头,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身形娇弱的末善正柔若无骨的依偎在萧肃怀里,她的十指纤细,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此刻因为用力看得骨节分明。
她尴尬的站稳身子,正欲抬头,对面比寒冬腊月还要冰冷的声音便飘进了耳朵,“末善,我给你两分钟,消失在洲季。”
回到家,一个奋力摔在床上,末善在心里将藿栖迟诅咒了个千遍万遍,变态就是变态,永远改不了那副丑陋的嘴脸,居然这么堂而皇之的把自己赶了出来。
枕边清新的味道充斥鼻尖,她颇有些怀念的把头捂进枕头里,分别了一个月,这才是自己熟悉的味道。
底下摆着一块素雅的丝巾,末善左右摩挲,那是临走前外婆连夜绣出来给她的,外婆说,“阿善啊,要是想外婆了,就把这个拿出来看看,不管你在哪,外婆就在你的身边。”
眼眶湿润,走出藿家大门的第一时间,她便打给了外婆,虽然不免被训斥两句,可听到外婆爽朗的声音,末善突然觉得,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黑暗,她都有勇气坚持的走下去,不被任何人打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