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硬是把安悦扯上楼去,扯回她的房间,关死房门,她才转身对安悦哀求着:“安悦,不要再和你奶奶这样杠着,对你,对小恺都不会有好处的。你奶奶不喜欢你成为君家的媳妇儿,偏偏澈儿只爱你一人,未经长辈同意,擅自和你领了证,当然了,妈是欢喜的,可妈也因为这样……总之,安悦,以后不管你奶奶说什么,你都不要驳斥她,她是个习惯了*霸道的人,你越是驳斥她,她便越是针对你。”
“像妈这样委曲求全,又换来了什么?”
安悦心疼地反问着婆婆。
君母脸色一白。
“妈把奶奶的话奉为圣旨,有奶奶说话的份,没有妈说话的份,奶奶站着,妈就不敢坐着,可是妈对奶奶的千般忍让,到头来得到的是奶奶事事针对,处处嫌弃。奶奶是长辈,我敬她,但长辈无理的时候,我也会指出来,不能因为她是长辈,就让她一直这样错下去,妈,对不起,我做不到。”
安悦倔强地说着。
“可是……”
“妈。”安悦捉住婆婆的手,安抚着:“别担心,我没事,我也不怕奶奶的针对。我只希望奶奶以后不要再处处针对你,羞辱你,为难你。”
婆婆受苦几十年了,现在儿子大了,媳妇有了,孙子也有了,却一天安稳的日子都过不上,全拜老太太所赐,她在杠上老太太的时候,虽说就事论事,但更多的是想替婆婆出口气,想让婆婆的腰肢硬起来。
想想婆婆这一辈子,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安悦仅是想像婆婆过的日子,她就心疼。
像她这种温淡性子的人都无法忍受老太太不公平的待遇,不知道她婆婆是含着何种的屈辱忍让至今的。
“妈已经习惯了。”
君母黯然地说着。
她走到沙发上坐下,眼神飘缈,回想着自己初初嫁入君家时的日子,幽幽地说着:“我是你爷爷选定的儿媳妇,和你爸也有点儿感情,我娘家姓官,以前有不少产业,几乎可追君家,可是我娘家的兄弟们不善经营,在我即将嫁入君家的时候,公司几近破产了,君家在那个时候给予了帮助,虽然无法让我娘家的生意回复鼎盛时期,却活了过来,保证了一家大小能过着好日子。我妈,我的兄弟姐妹们都告诉我,进了君家大门后,一定要小心地侍奉公婆,不要忤逆公婆,害怕的是君家会断了对我娘家的帮助。所以我事事迁顺着,不敢有丝毫的反抗。以前你爷爷还在的时候,我的日子还算不错,除了妈给我点脸色看之外,其他人都不敢对我怎样,君宝对我也很好,就像澈儿现在对你一般,我也很顺利地怀上了身孕……”
君母长叹一声,脸上有着难以掩饰的痛心,“我怀孕才三个月,爸便因病去世了……爸不在了,在这个家,妈便成了大家长,她那时候还管理着君氏集团,相当的强势,君宝只是挂名的总裁,实权都被妈和无忧握着,妈相信无忧多过相信你爸,不过也怪你爸不争气,他的能力是不及无忧。”
曾经也尝过幸福滋味的君母,说多了,都是泪。
“两个孩子出生后,妈就借口说我性子软,教不好孩子,给孩子们请了奶妈,连奶都不让我喂,说我性子软,孩子吃了我的奶,性格也会软,男人性子软弱没用。孩子的管教,全是妈抓着,我不过就是生子的工具。君宝那会儿还疼着我,可是妈抢走了孩子的抚养权还不甘心,还数次指责君宝宠我,把我宠坏了,君宝为此和妈吵过了几次。后来无忧老是给我使绊子,每次都让君宝看到,让君宝误会我,再加上妈的指责,君宝觉得很烦,慢慢地,他便不想理睬我,开始沉浸于酒色之中,一直到如今,我们从曾经的恩爱夫妻成了有名无实。”
说到这里,两行泪从君母的眼角滑出。
安悦静静地听着,一颗心从婆婆的诉说中起伏沉浮,她明白了,为什么婆婆会如此的委曲求全,她太善良了,包袱太重了。她害怕自己反驳了,老太太会断了对管家的帮助,她娘家的父母兄弟们就过不上安稳的日子,加上对两个儿子的爱,所以她默默地忍受着一切不公平,哪怕丈夫离她越来越远,她也不敢离婚,她是用自己的一生去换娘家人的安稳,用自己的忍辱看着两个儿子的成长,哪怕不能亲自管教,至少能看着。
伸手,安悦紧紧地揽住了君母的肩膀。
她能理解,因为老太太也指责过君澈宠她。
“安悦,妈,是不是很没用?”
安悦摇头,替婆婆拭去泪水,心疼地说着:“妈,你很好!很好!但是,妈,人生一世,总得要为自己想一想,你不能再这样下去。现在你的儿子都长大了,他们都孝顺你,你不必再如此的委曲求全了,你知道吗,看到你委曲求全的样子,我们都很心痛,很心痛。你的娘家,你又能保住他们的一辈子吗?都要让他们学会自己独立,不能事事都依赖着君家,那和寄生虫有什么区别?”怪不得老太太敢这样对婆婆了,因为婆婆的娘家人就是君家的寄生虫,没有了君家,管家便完了。
“几十年都是如此过来的,我也无法再改变什么了。只要你们都安好,妈就放心了。”君母慢慢地平复了心情。
握着婆婆的手,安悦告诉自己,一定要帮助婆婆站起来,让婆婆过着充实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事,不用担心会招来责骂。
“咚咚。”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佣人在门外说着:“太太,二少奶奶,大小姐带着丽丽小姐回来了,老太太让你们下楼去。”
听到君无忧带着丽丽来了,君母本能地绷紧了神经。
从儿子赶走丽丽之后,她就一直在担心,担心小姑子会回来闹。昨天安静了一天,她以为不会有事了,想到儿子的借口也不错,便放下心来,没想到小姑子此刻才来,还是两个儿子,丈夫都不在家的情况下。
“安悦,你姑姑此刻来肯定是要哭闹的,一会儿不管她如何骂,你都不要反驳她,她就那性子,骂过了,她就好了,可你要是反驳她,她就像老太太那般,一再地针对你,你不会是她们母女的对手的。”君母担忧地叮嘱着。
安悦拍拍婆婆的手背,淡定地说着:“妈,不管姑姑来意是什么,咱们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在度假别墅村里,她和君澈交谈过后,猜测着君无忧意在夺取君氏集团,虽说君澈不管君氏集团,但也不能让君氏集团落入君无忧手里。对君无忧,安悦已经做好了与夫并肩作战的准备。
“安悦……”
安悦拉着君母淡定地走出房间,淡定地下楼去。
还在楼梯上,婆媳俩就听到了君无忧的尖锐的声音:“妈,泽儿分明就是赶丽丽走,你老人家怎么能也和泽儿一个鼻孔出气?这样冤屈丽丽。丽丽都说了,她是怕小恺热,才替小恺开空调的,她一心为了小恺好,你们一个个都把她当成了蛇蝎。说什么让丽丽回去陪父亲,哼,借口!泽儿竟然还说丽丽姓文,这里不是丽丽的家!妈,我问你,这里是不是我的家?”
质问的同时,君无忧阴阴的眼神还不时扫向一旁淡定的小恺,小恺无视她母女俩的到来,吃着葡萄,偶尔会塞一个进老太太的嘴里,老太太刚才被安悦的指责气得满脸发黑,也不知道小恺用什么好听的话,把她哄得脸不红,也不黑了,还有着点点笑意,看小恺的眼神也温和了很多。
听到女儿咄咄逼人的质问,老太太答着:“这是你的娘家呀。丽丽的确姓文,是你们文家的女儿,这里的确不能算是丽丽的家,泽儿说得很对。”
“妈!”君无忧眼里掠过了一抹怨恨,一闪而逝,她不依地低叫着:“怪不得泽儿敢这样对丽丽了,都是妈你授意的吗?妈嫌弃我的丽丽……我知道,丽丽不是我亲生的,仅是领养的,严格说来也不是妈的外孙女,所以妈嫌弃了……”君无忧说着说着,眼就红了起来。
“无忧,妈没有那个意思。”一听到女儿提到生育的事情,老太太就软了下来,心疼地说着。女儿这一辈子都未能生下一男半女,是她心里另外一件痛事。她觉得自己对不起女儿,因为是她要求女儿嫁给文家的。而君无忧一直不孕,外界的人不知道真正原因,她和文家长辈都很清楚,那是女婿没有生育能力,如果她当年不让女儿嫁入文家,或许女儿就有机会当真正的母亲,也不用领养丽丽了。
虽说名义上丽丽是女儿,毕竟不是自己肚皮里爬出来的,隔了那么一层肚皮,表面上再亲,也不及亲生的亲。
“妈,就是那个意思。安悦回来了,安悦还为澈儿生了儿子,妈有了曾孙,就开始嫌弃我的丽丽了,只疼你的曾孙,不疼我的丽丽了,妈,我的命怎么这么的苦呀……妈当年愣是把我骗回国,愣是让我嫁入文家……一山他又是那样的,我活了几十年了,从年轻就看着别人一个一个幸福地当妈妈,看到现在都老了,自己也未能生出一儿半女来,领养丽丽,有了精神依托,妈却这样对我……”
君无忧又哭又闹着。
提起往事,老太太的一颗心都痛得揪起来了。
是她对不起女儿呀!
“无忧,你别再哭闹了,你看你,都几十岁人了,还像个孩子似的。妈怎么就不疼丽丽了?丽丽还在吃奶粉,就是妈帮你带着的,名义上是你的女儿,实际等同妈的女儿了,养了丽丽二十几年,妈疼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泽儿又不是赶丽丽走,泽儿只是觉得丽丽很长时间没有回家看过父亲了,刚好周末,就让她回家陪陪父亲,难道当女儿的就不应该回家陪陪父亲吗?泽儿也没有错。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自己的侄儿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这样指责你的侄儿,你不怕伤了侄儿的心吗?”
老太太头痛地劝着。
“妈咪,都是我的错,你别这样,好吗?”文丽丽装着很懂事地也劝着君无忧。
“泽儿可不是这样说的。”君无忧见好就收,抹掉眼泪,瞪向了一旁的小恺,哼着:“泽儿指责丽丽要加害小恺,小恺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他少根头发了吗?他哪里不舒服了吗?借口!都是借口!泽儿是看到安悦回来了,便容不下我的丽丽了,泽儿那点心思,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安悦那个祸水,祸害了澈儿还不够吗?还要祸害泽儿……”
“我妈咪不是祸害!”
君无忧如何哭闹,君恺都是一脸的淡定,懂事地不插话,但君无忧辱骂他的母亲,这一点他可忍不了。
“你妈咪就是个祸害,是扫把星,你也是个小祸害,小扫把星,你们母子俩一回来,就搞得君家不得安宁!”君无忧骂着,神情有点狰狞。
心里怨极了安悦母子。
如果不是安悦母子回来了,或许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走下去,她也不用临时改变计划,临时改变的计划,有可能会伤及她两个侄儿……心再狠,毕竟是血亲,她也会有痛的。
“那天表姑姑进我的房间,故意开了空调,还故意扯开我的被子,想让我受寒,我根本就不热!”君恺沉着一张小俊脸,黑眸也变得锐利,冷冷地对视着君无忧,冷冷地指证着文丽丽的恶行。
“小贱种,原来你是装睡的,怪不得我才下楼,你就在楼上鬼叫,把泽表哥引去!”文丽丽恍然地叫了起来。
好腹黑的小家伙!
君无忧想阻止文丽丽冲口而出都来不及了,丽丽这句话一出口,不等于间接承认她潜进君恺的房间就是为了加害小恺,让小恺受寒生病的吗?
老太太听了君恺以及丽丽的话,一张脸又绷了起来,老花眼镜下的老眸更是在一瞬间变得阴沉,也不知道她此刻在心里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