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摇头,“就算黄氏居心叵测,就算她为某种目的潜伏,她死后,很多事都不是君烨可以办到的。就拿银子来说,能让那么多人替他办事,需要花费的一定不是小数目。”
“关于这一点,也是我们先前把二叔排除在嫌疑人之外的原因之一。不过,小的就不说了,光说大的,婆母留给相公的玉矿,相公正是因为账目不对,这才亲自去了一趟,最后也没能追回所有的差额。还有,皇上虽然对着祖父哭穷,逼着您交出了先皇留给您的所有东西,可是这几年大体上也算风调雨顺,他不可能连那么点小钱都拿不出来。”
听着这话,沈沧依旧觉得在所有的孙子辈中,沈君烨无能又不够聪明,不可能布置那么多阴谋,控制那么多手下,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间。
云居雁知道自己并没完全说服沈沧。她也知道,自己的证据太过薄弱。当下,能否说服沈沧还在其次,她转而问道:“祖父,接下去怎么办?葬礼的事……”
“君昊好端端的,办什么葬礼!”
云居雁本来想问,葬礼应该怎么办?看沈沧的意思,他根本不想办葬礼。他或许不想沾晦气,可沈君昊还活着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不能让沈君烨产生怀疑。“祖父,那不过是个形式……你不用担心。让所有人觉得我是老糊涂,不愿接受君昊已死的事实就行了。”
“可是······”云居雁还想劝上一句,可转念想想,若真的要办葬礼,即便把一切简化,对两个儿子也说也是一场不小的折腾。再说,一旦开始办丧事,王府必定人多口杂,到时人员的进出就难以控制,可能会带来潜在的危险。
“祖父,三叔那边怎么办?”云居雁问起了另外一桩为难事。
沈沧轻轻蹙眉。他一直不明白,沈君昊为何要让沈君儒帮忙找治不孕的大夫,又要让他注意三皇子妻妾的娘家,与三皇子保持良好的关系,但又不能太过亲近。当初他没有反对,全因沈君昊临走前说得正儿八经,沈君儒自己也同意了。如今沈君儒根本不在京城。在外人眼中,沈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沈君儒依旧躲在西山别院“养病”,为免太说不过去了。
“祖父,不知道三叔现在何处了?不如派人快马通知他赶快回西山的别院?”云居雁小声建议。为了避嫌,沈君儒从来只和沈沧联络。关于三皇子那边的进展,都是沈沧转述给她听的。按当下的情况分析,可能真是三皇子不孕。
沈沧摇头道:“就算能够立马找到他,赶回来也来不及了。”
“那便只能让三叔从西山回来的时候出点意外了。”
“这事我来安排把。”沈沧说着,朝门外看了看。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说话声。他压低声音说:“既然你说你相信君昊,便好好照顾瑾瑜、瑾,安心等他回来。”
云居雁同样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对着沈沧点点头,起身跪在了他面前。
沈沧抓起一旁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怒道:“我说不是君昊就不是!不要以为你生下了瑾瑜、瑾,我就不能休了你。若不是你没有留住君昊,他岂会一去两年都不回来……”
随着沈沧的怒斥声,赵氏在门外一脸尴尬,忙遣退了一旁的下人。章氏低声说:“祖父明明已经确认过了,这会儿怎么又……父亲一向最疼君昊,恐怕一下子接受不了事实。”赵氏深深叹了一口气,“待会儿进去,你劝着些,我先带居雁回凝香院。这会儿父亲很伤心,居雁恐怕比祖父更伤心。”说着她重重敲了两下房门,回答她的只有沈沧怒骂云居雁的声音。
“三婶娘,怎么办?大嫂的母亲都哭晕过去两回了,启昌侯夫人和其他亲戚也都闻讯赶来了……”
赵氏打断了章氏,扬声对着门内说:“父亲,皇上派了内臣过来慰问,这会儿快要进府了……”
“有什么可慰问的,君昊好端端的,过些日子就回来了。”沈沧又是一声怒骂,喘了两口粗气又道:“若是有人说什么办丧事,不管是谁,只要敢说一句,我就把他逐出家门。”
“父亲,媳妇要进来了。”赵氏一边说,一边示意章氏去前院把男人们找来。见章氏转身而去,她伸手推开房门,只听“嘭”一声,一只花瓶落在了她的脚边,裂成了碎片,紧接着又是沈沧的喝骂声。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