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的,立时注回过神来,“我说大哥跑得这般快,原是妹妹用了轻松。”
江书鸿这才明白起来,就算是今日,素妍也是疼惜他的。
他没有女儿,可这个妹妹对他的疼惜,让他心头温暖。
江书鸿低声道:“妍儿,大哥真能背得动你。”
“从得月阁到如意堂可不近,到了如意堂,大哥就真的背我。”
到了如意堂,素妍跪在蒲团上,周围站着江家父子的同僚,私交颇好的官员。
虞氏在白燕搀扶下进了花厅,唤声“妍儿”就失声大哭起来。
素妍听见母亲哭泣,控抑不住,也跟着哭了起来。
原是想留在家里多陪两年的,悟觉大师、黄桑道长都说她该早些成亲。而她想到明春便有一批入宫的秀女,近来几次她入宫,新皇都有些反常,为防万一,也只得将自己早早嫁了。
一边的江素婷见虞氏与素妍在哭,想到昔日出嫁时的情形,也失声哭了起来。
她一哭,张锦绢姐妹也咽咽哭起。
柳飞飞想到素妍出阁,往后在江家就没人能帮到自己,过了年,连慕容氏婆媳也要去晋阳,这一去就得好几年,自己在江家越发没有一个能知心的人。想到自己的难处,也跟着哭起来。
顿时,花厅里都是哭声。
江舜诚皱了皱眉,劝道:“你莫哭了,女儿也在皇城,你想她了,随时都可以去左肩王府瞧瞧。”
虞氏哭,是因为觉得这几年和素妍在一起的日子并不算多,又想到左肩王妃不喜欢素妍,还没过门来,就说了两家子的话,哪里会真心对素妍好。这哭里,有自责,有担心,更有不舍,从今后,她辛苦养大的女儿,就成别人家的了。
喜娘高呼一声:“新娘拜别父母,叩谢父母教养之恩!一叩首!再叩首!三叩首!”
素妍应着呼声,一磕再磕,顶着盖头的身子起起伏伏。
江书鸿蹲下身子,唤声“妹妹”,素妍拿帕子拭了眼泪,扒在江书鸿的背上,由他背着往二门方向移去。
江书鸿之前以为素妍很轻,这回真的背上,虽不远,却有些承不住。周围那么多双眼睛瞧着呢,就说背不动也要咬牙背过去,万不能让人瞧了笑话。
二门外,停驻着一顶八人抬的花轿,大红猩猩色的,红得如火如荼,耀人眼目。
江书鸿近了花轿将素妍放下,大口地喘着粗气。
喜娘揭了轿帘:“新娘子上轿!”
耳畔,一声“哎哟”,素妍心头一紧“大哥”,江书鸿还真被扭到了腰,都跑到花轿了才扭着,疼得呲牙咧嘴,又不敢在众目睽睽承认,生怕旁人瞧了笑话,强忍道:“我没事,就是脚有些抽筋。”
“起轿!”一声高呼,鞭炮响起,锣鼓喧天,喜乐阵阵,素妍端坐花轿,喜娘将她的嫁衣理展。
左肩王府是皇族,江家虽是公候之家,敬重皇族,聘礼先行,挑了醒目的贵重聘礼在前,又有寻常的在后。虽是三十抬,可有的一抬聘礼就有四个人抬着,在木杆上沉甸甸地颤动着。
聘礼之后是八名护卫在前开道护行,四名陪嫁丫头各提花篮,站成两列,白芷、白菲的花篮用月季扎成,甚是漂亮,飘散芳香。紫鸢、紫鹊的花篮里则是满满的花瓣与各色彩纸剪成的碎片,时不时抓上一把抛散天空,也示这是一条芳菲富贵路。
接下来是素妍乘坐的八抬花轿,喜娘、媒婆行在花轿两侧,又有青嬷嬷携了两名二等丫头紧随花轿而后。
后面是送嫁的江书鹏、江传嗣、江传达等人,皆穿着锦袍,骑着骏马,威风凛凛,好不神气。
后面才是素妍的陪奁,各选其长,有浩浩荡荡一百多人抬着,所有的小厮、下人腰上扎了红绸腰带,穿着光鲜,穿过兴旺里的小巷,自城东往城南而行,再饶至城西,穿过街巷进入城东左肩王府。
平日里骑马不过两刻钟就到的地儿,今儿去走了一个多时辰,素妍顶着盖头,能听到周围议论纷纷的百姓。
“前面的是左肩王府的三十抬聘礼。”
“瞧瞧那些聘礼的,可是沉得很呢。”
“第一次见到用六个人抬一抬聘礼的,怕是七八十抬都有了。”
花轿后的陪奁,虽只七十抬,不如聘礼那么沉,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每抬都是实打实的。
江舜诚夫妇只此一女,定是选了最好的陪送。
前几日天冷,今儿虽是晴天,却比前几日更冷,抬陪奁的下人、小厮累得满头大汗。
江传达问江书鹏:“三叔,已经转一圈了,是不是该进左肩王府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