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庞大的鬼气,怕是能直接影响现世,好在我发现的及时,不然它真有可能对移民村的村民不利。
不过话又说回来,藏在老村里的鬼魂,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更为克制。
按照秃头男的说法,这只鬼现身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但是老村的人顶多是被吓的不轻,还真没听他说有谁受伤,更别说被杀了。
这只鬼的力量和其做法,意外的不相符。
我深呼吸几口,以耳听声音,眼观六路,往老村内部走去。
因为久无人住,老村的民房大多长满了苔藓和杂草,还有一些砖瓦房已经垮塌了一半,夜色之下乍看,如同进入鬼域死城似的。
越是这种近乎荒芜的地方,也越容易滋生妖兽。除了警惕鬼魂作祟之外,我还得小心被妖兽偷袭。
像是省城这样人口密集的地方,妖兽一般是不敢靠近的。然而自从我来到省城,到现在也不过一个月有余,光是我见过的妖兽就有七八只了,虽然多是人工饲养的,但也能看出省城已逐渐变得不再安全,暗地里不知道起了什么变化。
顺着村中小路,往鬼气最浓郁的方向前进,慢慢起了夜风。
夜风来时轻轻,去时匆匆,呼呼啸啸好似什么人在耳边耳语一样。
这风来的蹊跷,应该是村中潜藏的鬼魂已经注意到我入村了,逐渐凝结的鬼气降低的村中温度,冷暖互流,形成了这股邪风。
如果我猜的不错,鬼魂最浓郁之处,应该就是村中的祖坟。很可能是殡仪馆挖尸的人,没有按照要求,以封鬼道符贴在棺上,这才导致挖尸时惊动了左右坟冢里某家人的祖宗遗骨,让人家不得安宁,才被迫返世。
活人毕竟没有做过鬼,也没有去过幽冥。所以幽冥之所到底是什么样子,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从古至今的各种典及,凡是涉及到鬼魅魂事,基本上是一人一个说法,互相之间各有矛盾。
所以已经前往幽冥的人,怎么会又回到现世,我也答不上来,但不能就此否认这种可能。
鞋底轻击青石板,“当当当”的脚步声在空荡的老村里回想着。
我正继续往前走,忽然邪风又起,还连带着吹起了沙土,弄得我一时睁不开眼睛。
我停下脚步,用衣袖子擦擦眼睛周围,睁眼之时,愕见一副五官歪扭,皮肤干瘪的女子空着两个眼眶正对着我。
我下意识的将手中道符击出,定魂符虽然不能驱鬼,却能让飘忽无踪的鬼魅彻底现形。
然而出手还是慢了一步,等符咒击出,鬼影已不知去了哪里。
原来是个女鬼,而且还是惨死的怨魂。
鬼气越盛的鬼魂,魂魄越不稳定,她所呈现的面容也越发扭曲。有些怨魂会将自己死时的容貌呈现出来,有些则时变得比死时容貌还要不堪。
据我的经验,刚才看到的女鬼容貌,绝非她死时的样子,因为根本无法通过容貌判断她的死因。但是可以推测,她并非自然死亡,恐怕也是遭遇横祸而死,这才魂生怨恨,久留在老村不愿意离开。
我并未因为它的出现而改变目的,她刚才并未对我展现杀意,短时间内应该还无需太过顾虑她。我便继续冲村子的祖坟前行。
约是走到一处分叉,右侧一根倒掉的电线杆挡住去路,左侧则在两边种着数棵老槐。
槐树也被称之为鬼树,祖坟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几棵乐槐中间,但是周围杂草颇高,也看不见路,我只能随意踩了上去。
往槐树后迈步而走,地面越来越不平整,杂草甚多,草根盘结,白天勉强能走,夜里在这几乎是走一步绊一下。
忽然,我只感觉脚后跟一软,地面竟然开始如进沙堆一般塌陷。
我见状也顾不上干净,当即扑到在地,死死的抓住地上盘根的杂草,这才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回头再看自己的身子,竟然有一半都陷入了土中。
刚才还在埋怨这里杂草太多,转眼就让杂草救了一命。好在这些杂草的草根结实,能牢牢的撑住我,我见土崩稳定,这才借力把自己往土坑外头拽出。
从土坑里爬出来,我拍拍自己下半身的土,这才瞧见自己踩塌的竟然是个坟包,只是坟碑早已经断的只剩下一个石台,才导致我没看出来。
“得罪得罪。”我忙冲墓碑方向作揖:“等我回去,肯定告诉村里人,让他们把你的坟重新填好。”
明知道坟中有尸无鬼,但该尽的礼数还是要到的。毕竟踩踏了人家“屋顶”,不道一声对不起,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