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还是让臣在为你诊治一会儿吧。”一半跪在地上的太医听着纳兰氏的话,挺直身子道。
纳兰氏摇头道:“哀家的病一直都是你们几个调养着,多看一会儿能起什么用。放心吧,哀家死不了。”
“惠安,送他们几个出去。”
“是,太后。”惠安低头应道,“请吧。”朝四周环视一眼,一旁的宫女太监也纷纷跟在惠安身后,顿时里屋内就只剩下纳兰氏与温子洛。
“太后,你且慢点儿。”温子洛见纳兰氏欲要下床,连忙上前去扶着。
纳兰氏摇摇头,喘着粗气仍旧坐在床头,道:“哀家到底还是老了,原本想下床站起来,看来还是就这样吧。怎么没见你汐儿来?”
温子洛见纳兰氏一直拉着她的手,只得顺势坐在床头,想了一下道:“若是娘她也跟着来了,怕是太后你又该想一个法子将娘她支走了。起初听太后你病危我们都非常担心,但现在见太后你还算是安好,倒也是放心了。”
“还是如此聪明。”纳兰氏用力的拍着温子洛的手淡淡笑道,眼角的皱纹交错衡杂,浑浊的双眸里渐渐散发出光亮。
“哀家这次传口谕就是为了想让你进宫,但哀家又不想让别人知道哀家对你青眼有加,所以就用了这样的一个借口。就在刚才,皇上才来看了哀家,可真真是积极,但哀家的事还未做完,怎么可能会死了。”
“太后你……”温子洛欲言又止的看着纳兰氏,纳兰氏却是看着温子洛道:“你是想问哀家为何对皇上这个儿子并不怎么疼爱?但至少在有其他人在的时候,哀家对皇上这个儿子还不至于会流露这样厌恨的情绪来。”
“都说孩子是做娘的心头肉,太后你说这番话让洛儿着实是有些想不通了。”温子洛欲要收回手来,却是被纳兰氏紧紧攥在手中。
纳兰氏摇头笑道:“你这话说得很对,可你想不通也很对。哀家这心里头——”
纳兰氏指着的心口,苦笑道:“自从先帝死后便藏了太多的秘密,而这肩头扛的担子也太过沉重,如今哀家老了,是真的快扛不动了,可却又想着在如果能在死之前亲眼看着这些事儿都能实现,那将来哀家到了地底下,至少可以对先皇说哀家这一辈子为他是真的尽力了。他可以不爱哀家,可万不可再来伤哀家的心。”
“太后……”似是想起了什么,温子洛挽起被纳兰氏抓着那只手的衣袖,指着手上一直戴着的千霞紫链道:“娘说这千霞紫链是当年先帝为太后你而做的,一直以来先帝对太后你的宠爱可都是被奉为佳话呢,可太后你现在怎么又说先帝不爱你了?这……”
温子洛说完后,自己心中也开始困惑起来。纳兰氏独有两个儿子,一个做了皇帝,一个是手握十万兵权的王爷,自己更是做了太后,若先帝对太后无情,这的确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看着纳兰氏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温子洛心中却越发的明晰起来。纳兰氏说过有些秘密她会在适合的时候告诉她,那么也许就是今日了。究竟是些什么秘密,什么重担,会让本应该高枕无忧的纳兰氏如此在意?
而纳兰氏听着温子洛的话,垂眸看着那副已许多年不曾见的千霞紫链。
渐渐的松开手,纳兰氏伸手轻抚着那千霞紫链,还是如当初那般美丽,只是曾经笑靥如花的她却已经老了,而送她手链的那个人也早已不在。听惠安说他的陵墓外已是荒草萋萋,现在回想起来,她似乎才是开始接受他真的已不在了这件事情。
这些年来她从未有一次去看过他的陵墓,她想他也许并没有死,只是四处去玩了。那个陵墓只不过是他隐瞒众人的障眼法,总有一天他会回到宫中,告诉她,他回来了。
可她守着着慈宁宫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他却再没回来过。她时常想,如果先帝若是再不回来,恐怕等将来他回来时却已是认不出老去的她了。
她焦急她辗转成殇她彻夜难寐,原来,不过都是为了逃避他是真的去了这个现实。
奈何桥上三生石旁彼岸路上,陪他走的那个人又是谁?不管是谁,她知道这个人一定不会是她。因为他从不会等她,他不爱她,而她也无法立即追随他而去。
深思不由自己的往回飞去,似乎是穿越了时空隧道,她好似甚至看见了年轻时的自己。只盈盈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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