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盈盈一笑,便如枝头桃花开放,美不胜收。如果那一刻,她遇见的人不是他,也许她不会这样度过一辈子。
茕然,孤独,等待,仰望,还有再也流不出的泪已演变成殇,像是沧海桑田般无情的很。
“太后?”温子洛见纳兰氏半晌无声,双眸神色渐渐散去,停顿了一会儿,轻声唤道。
美好的回忆嘎然终止,纳兰氏听着温子洛的呼唤回过神来,却仍旧是楞楞的看着那千霞紫链,老了,却还总爱回忆,可笑呵。不过是她独自情深缘浅的一次相遇,何必要念念不忘一辈子。
“你戴着它很好看。”纳兰氏收回手来,轻轻笑道,抬眸看着温子洛看着她如此年轻的容颜,轻轻拂去她额角的碎发,道:“皇家最擅长的便是演戏,送一件世间无双的宝物也许并不是因为爱,而是掩人耳目,亦或也是因为愧疚。”
纳兰氏说着说着,一滴泪从眼角缓缓流下。
“它很美,可对哀家来说却是最深的伤。哀家原想着将它毁掉,可这又是先皇送的,哀家舍不得,于是便给了你娘,不想现在却到了你手上。”
越美的东西往往越伤,像灿烂一瞬却立即跌落的烟火,倾国倾城后是说不清言不尽的隐忍无奈。
温子洛迟疑一会儿,将衣袖放下遮住那千霞紫链。她万万没想到,关于这千霞紫链原本并不是传说中的那般美好。纳兰氏与先皇之间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是民间还是史册上记载的都是先皇非常宠爱纳兰氏。
“太后,世人都说您与先皇伉俪情深,但你现在却这样说,却是让洛儿越发的迷惑了。”
“让你迷惑的事情又何止这一点儿。”纳兰氏不着痕迹的拂去眼角泪水,有些东西当初恨天骂地的发誓再也不会在乎,可无论隔多少年,年纪再大,又看见时还是会忍不住……忍不住默默落泪。
“今日哀家如此费尽苦心的唤你来,便是要为你解开你的那些迷惑。听说温子妍死在天牢中,是喝了毒酒,而在她死之前,最后见到的人是你。温子洛,那毒酒是你送去的吧。”纳兰氏话锋一转,又恢复了往昔的凌厉。
温子洛眸光暗了暗,这几天刑部从未有人来问过她什么话,难道是纳兰氏的示意?
“是。”温子洛也不再转弯抹角直接答道。
纳兰氏道:“你这孩子手段虽然狠了点儿,但胜在良心还未泯,还知道给自己的对手一条好一点儿的路走。”
温子洛摇头道:“毕竟温子妍姓温,是丞相府的子孙,若是真的受了凌迟之刑,对丞相府来说是颜面扫地,父亲在朝中怕是再也抬不起头。”
“撒谎!”纳兰氏笑道:“你这两把刷子还是莫再我面前闹腾。你心里若是真的有丞相府,根本不会让刑部的人将温子妍带走,更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戳穿她,让她生生坐实了谋害亲娘的罪名。罢了,哀家也不想问你究竟是为何要给温子妍送去毒酒。但是,温子洛你要记住,你身体里流着的不仅有丞相府温家的血,还有独孤皇室的血!”
“你的心里面可以没有丞相府,但断断不可没有独孤皇室!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权势名誉财富都是独孤皇室赋予你的,你是独孤的子孙,身上背负着独孤子孙应该尽的责任。洛儿,你如今也及笄是大人不再是小孩子了。哀家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等到你这样的人来助哀家一臂之力,简直是天助我也!”
温子洛听后心头蓦地一惊,抬眸道:“太后此话究竟何意?”
“何意?”纳兰氏笑了笑,转过头平视着前方。道:“如今独孤的血脉危在旦夕,哀家的意思自然是要结局独孤的危机,将来带哀家去了也好给独孤的列祖列宗交代。”
淡眉紧紧的蹙在一起,不知不觉间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温子洛看着纳兰氏越发的弄不明白她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皇上的子嗣虽少,但独孤盛国现在的发展却甚好,何来危在旦夕之说?太后,你说要告诉洛儿一些秘密,不妨直说,何必再绕什么弯子。丞相府里老夫人那才是真正的危在旦夕,洛儿还望着能早点儿回去见她最后一面。”
纳兰氏缓缓闭上双眼,长叹一笑,苦笑,随即看着温子洛道:“要告诉你的哀家自然都会告诉你。譬如西妃,譬如哀家当年为何要阻止你祖父去追逐皇位,又譬如你一直查不出真正身份的秦微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