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东皇坐下来,端起茶杯,吹一口杯中氤氲的水汽。
巫廉跪下来,道:“弟子巫廉,前来领罪。”
离火跪下来,行礼,道:“弟子有事禀报。”
东皇没有抬眸,对于跪在地上的人,连看也没有看一眼,道:“都起来吧,一个一个来,就从巫廉开始吧,说说,你是如何知道生命之河藏身于弱水之地的?”
弱水之地爆炸,东皇在意的不是巫廉的死活,而是巫廉是如何知道弱水之地的。
生命之河的存在他只对天光说过,若非天光暴露了弱水之地,巫廉如何能够知晓?
可是天光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于天光的动机,东皇有两种猜测。
其一,天光想要借助生命之河置巫廉于死地,天光与巫廉虽然同门,但却并不同心,但凡有一丝机会,他们绝不会放过置对方与死地的机会。
其二,弱水之地爆炸,其最大的后果不是炸死了巫廉,而是巨大的动静惊动了诸神,诸神的力量衰败,这本身就是一个敏感时期,而在这个节骨眼下弱水之地爆炸,大地之母的事情暴露,所有人的目光,都会集中在大地之力上。
爆炸,引发混乱。
而这混乱,能给天光带来什么好处?
东皇不禁做出更大胆的猜想。
如果混乱,能令诸神不和,能令东皇的地位被撼动,能令某些人有可乘之机,趁乱夺取大地之力呢?
如果说,他信任的弟子天光,他的目的,也是大地之力呢?
这两种猜想里,东皇更愿意相信第二种。
他教育出来的弟子,不会蠢到心里只有私仇。
他一手栽培而出的天光,他的心,应该更野,更大,更狂傲。
天光想要的,是大地之力。
寝宫之中,面对着桌前坐着的东皇,巫廉跪地垂首,道:“弱水之地的事情,是一个小妖前来告知的。”
巫廉轻描淡写一个小妖,令东皇一声冷笑。
如此重要的消息,一个小妖怎么会知道?便是知道了,为何偏偏告诉的人,是巫廉,不是旁人?
随着东皇的那一声冷笑,巫廉心里咯噔一下。
从小打到,他最怕的便是东皇,东皇在他心中不仅仅是师父,是老师,更是一个严父。
他敬重东皇,可同时他也害怕东皇。
他在东皇面前,永远都像一个耍着小心眼的小孩,无论他耍的是什么把戏,都逃不过东皇的眼睛。
东皇冰冷的声音道:“当真是一个小妖告诉你的吗?”
巫廉立即俯首趴在地上,道:“弟子说谎了,弟子在天光身边安插了眼线,是弟子的眼线发现了天光的行踪,将他的行踪告诉了弟子,弟子这才知晓他已经找到了大地之母的所在,弟子贪功,想要抢在天光之前找出大地之母,孝敬师父,却没想到会被炸得粉身碎骨。请师父降罪。”
听完巫廉的话,东皇不悦地皱眉,看巫廉的眼神变得复杂,是恨其不争,也是无可奈何。
巫廉处处都在与天光比较,与天光争斗。
可是却处处受制于天光。
为什么?
因为他不够聪明。
愚蠢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够聪明的人,还自作聪明。
而巫廉,便是这样一个人。